天天热推荐：放生（克系试写）

这算克系么（恼）

(资料图)

算了，就当是抨击一下某些现象吧。

灵感来源于群友的知乎图。

憋了好久才有动力写，大家轻喷。

“阿弥陀佛，菩萨保佑。”

红色的塑料盆倾覆，黑色的不知名鱼儿跃入水中。汇入混杂着青色水草和黑色石头的水库边滩，如若不是它们在缓缓游动，还真发现不了它们。

他的内心里十分满足。

仿佛那些放生的“功德”变成了实质上的幸福，压在心头上。

他是水库的管理员。

说是管理员，实际上，也没什么事可管。立在群山间的水库也很少有什么人来。

他返回水库边上的小屋子，将火炉里的火搅了搅，让它更旺一点。

暗红的炉膛亮了亮，算是回应了他的努力。

清晨的水库边上，冷的宛如寒冬。

他那老旧的骨头，受不了这冰冷的冲击。

但他仍然忍着疼回头对着屋里那尊围着红布的旧菩萨像，双手合十，拜了拜。

“菩萨保佑，阿弥陀佛。”

他只是个没什么知识的老人，也不懂什么讲究，只觉得心诚则灵。

这是山腰佛寺里的和尚们说的，只要心诚，放生，布施，就能让自己的心愿抵达佛祖，抵达菩萨那里。

“佛祖菩萨们都是善良的，一定会帮我的吧。”

“施主心诚，肯定会的。”

那脑满肥肠的胖主持一边说着，一边用眼睛直直地盯着老人手里那攥的发皱的旧票子。

之后，老人用一笔“善缘”，换来了一尊旧菩萨，一个小香炉，一个蒲团。

至于香火黄纸，那是另算的。

“我去把钱要回来。”

水库边上的小屋里爆出一个年轻人的吼声，出声的，是老人的儿子。

他时不时会上水库来看看数年前就已经鳏居的老爹。

虽然他已经努力了很多次了，但，固执的老头就是不肯跟他回城里住着。

这次，听说了老爹被骗，他更是怒不可遏。

但老头根本不听。

只是把他从山脚下市集买回来的黑鱼往水库里放生。

红塑料盆向前一扣，扑通的水声掩盖了儿子那巨大的嗓门。

“爹，不是说了放生都是骗人的么，你怎么还……”

“滚！你个犊子，管你爹做甚哩。”

他一边放生，一边嘴里念叨着。

“这是给你娘积冥福，给你攒阴德……”

他指着岸边那些不肯往深水区里游的黑鱼。

“看看，这几个鱼感恩你爹哩，你就等着菩萨给你降福吧。”

儿子很想开口告诉爹，那只不过是鱼一时没有适应环境的自然反应。

但看着如同小孩般开心的爹，他也说不出什么了。

山腰佛寺的名声越来越响。

听说是挺灵验的。

于是，有越来越多的人跑水库这里来放生。

老人挺开心的。

那些善男信女有不少是和他一样的老人，大都是为了家人来祈福放生的。

山脚下的放生生意越做越大。

山腰上的佛寺香火越烧越旺。

山顶的老人这里也越发热闹。

每到佛祖菩萨的生日，山顶上，五颜六色的塑料盆，盛着各种各样的鱼，一股脑地往水库里倾斜。

那些鱼也一如往常的，在岸边停留着，不愿往深水区里游，似乎是在感谢他们。

似乎……似乎……

但老人渐渐地觉察到了什么。

水库里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。

但，他又看不出来，水库表面上还是那么平静。

只是……那些黑色的鱼儿……怎么都看不到了呢？

山下的集市里，卖的什么鱼都有，却单单不见了那些黑色的鱼儿。

水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往日，站在岸边，老人能看见靠近稍微深一些的滩里的石头。

可现在……

水库里的水，像是搅混的泥水，看不清，还有一股股的腥味。

老人在水库呆了这么久，却从未见过这种现象。

几天后，山腰佛寺的几个和尚上来了。

他们说佛寺里吃的水井多出许多死鱼，吃不得了，要从水库里直接取水。

但他们见到水库里的水，一个个也是眉头紧皱，赶紧下山去了。

不过嘛，这倒不影响山脚下的生意。

那些香客继续他们的放生。

而且来的更多了。

有几个，每隔几天就来一次。

多到连老人都觉得不对劲了。

有几次，甚至是半夜三更，老人起夜，借着月光看到几个人影在水库边上焚香，祷告，放生。

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了。

水库里的水已经不能用混浊来形容了。

它就像是一桶积攒了数十年的泔水。

时不时，老人会在那黑暗混浊的水里，看到什么东西划过湖面。

很巨大的东西，但……

「那绝对不是鱼」

以前的山顶，很少起雾。

但，渐渐地，老人发现，这里雾天多了起来。

可就算是如此，也阻止不了前来放生的男女。

老人想开口劝劝他们。

却遭到了冷眼和无视。

仿佛他不存在一般。

老人感觉到了，有什么东西，在迫近，在渐渐蚕食，在慢慢蠕动。

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。

但他那老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号着。

「  」来了

「  」要降临了。

他想要离开。

但是……

大雾……

持续了一周多的大雾，断了他的念头。

他原本想试着凭自己多年在山上的经验走下山去。

可是，「那些」是什么？

游荡在山林，大雾中的「东西」。

好像是人？

不！

那绝不是人！

老人的手电筒穿过雾气，照在了前面那个人形的头上。

他控制不住地大叫出声。

那太恐怖了。

“菩萨啊，佛祖啊，那是什么啊！”

穿着僧衣的身体上，一堆鱼鳞和鱼尾堆积在脑袋上，几条章鱼似的须子在蠕动。

他的身下，是另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

他认得出来，那是那个胖主持的海青。

他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跑去。

直到回到了他的小屋，他都惊魂未定。

透过窗子，他才发现。

那水库里的水，变得沉黑。

冒出来的味道，让他想起了自己结婚时候杀的那头猪。

是血腥味。

水面上不断地浮起死鱼，断肢，和不断蠕动的触须。

滩边上，立着许多的人影，也有些人影跪倒在河滩上。嘴里发出的声音，老人听不懂，但他明白，那绝非人的语言。

老人不敢再看，拉上了窗帘，用柜子椅子把门堵上，将炉膛里的火熄灭，用被子裹住身体，大气也不敢出。

屋子外面，是某种粘腻的东西在地面上拖曳的声音。

他恐惧地等待着。

等待着天明……或者是那些东西撞破房门……

门口忽然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。

他吓得瑟瑟发抖。

“爹！爹！”

那是他儿子的声音。

他蒙了，儿子怎么会在这？

他将窗帘掀开一角。

想看看外面是什么。

……

浓雾，遮蔽一切的浓雾。

什么也看不见。

……

良久，儿子的声音也没了。

他抱起那尊菩萨。

颤抖着打开了一条门缝。

……

门外，没有儿子，也没有怪物。

什么都没有。

只有雾。

“阿弥陀佛，菩萨保佑。”

他只能也只会默念这句话了。

忽然，好似做了一场梦。

他睁开了眼睛。

眼前是清晨的水库。

雾已经消失了。

手里的菩萨像不知什么时候碎掉了。

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声音。

是儿子。

“爹，你没事吧爹。”

老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，瘫倒在儿子怀里。

老人再也没回过那个水库。

至于那天山上发生了什么。

没人知道。

佛寺被封锁了。

官方一点消息都没有，自那以后不久，佛寺便拆掉了。

山脚下的放生生意也没得做了。

不过还好，他们有了新的活计。

据说那是山顶水库里特产的黑鱼，是被那些放生的其他鱼种养肥的。

不过在那以后，再也没人提放生的事情了。

为什么呢？

你说呢。

关键词：